游鱼逆水，腾云上天。
脑快于手，自己都怕。
随性更文，谨慎关注。
非典型の搞笑选手
不良生（中二）
网吧混混(?)喻×尖子生黄
// 中二这么好的年纪，来扎点心。
// 鱼：路太弯，我自己都绕进去了。
6
……
【索克萨尔】：你在写字帖？
【夜雨声声声烦】：你怎么知道？
【索克萨尔】：猜的
……
【索克萨尔】：秋葵这么不好吃吗？
【夜雨声声声烦】：我去你连这都看到了？
【夜雨声声声烦】：那个超级极其无比黏糊难吃！你喜欢？
【索克萨尔】：^ ^我觉得还行
【夜雨声声声烦】：[再见]
……
【索克萨尔】：那边能看到保安吗
【夜雨声声声烦】：[再见]
……
【索克萨尔】：又站办公室了
【夜雨声声声烦】：哈哈哈哈，大快人心
……
7
月考的成绩这周内按年级排名张贴了出来，又掀起一波考得好装哭VS考得不好真哭的哀鸿遍野，以及在行动上一如既往达成一致：
看成绩，哭成绩，恨（自己不成）黄少天。
于是食物链顶端的某人从容保持微笑，静静坐于王座之上，承受着四方子民那熟悉的，面嘲心羡，面讽心慕。
不是他不想说话，是怕被打——他之前帮登成绩时就知道自己是第一了。
所以只能找个中午人潮尽退的时间，偷偷摸摸地去看成绩榜，并且时刻警戒着怕人看见——年级第一也是很无奈的啊。
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地站在最后那张纸面前，黄少天装作不经意地，隔半个走廊用尽5.2的视力一个个名字看过去……
有人接近！
他立刻退后，脚随意点点地，余光扫过去，愣住了。
是喻文州。
这家伙又是那副悠悠闲闲的样子，正站在第一张纸面前，十分用心特别仔细地一个个名字看过去。
感受到一道无言的凝视，喻文州才歪过头来，桃花眼弯了弯：
“也来看成绩啊。”
他友好善良地伸手指着第一张纸的第一排：
“我看到你了，你在这儿。”
又有些苦恼：“我自己还没找到呢。”
听起来十分自然，特别真诚。
“喂我说你……”
黄少天开口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学校面对面交谈——之前要么是眼神交流，要么是QQ聊天。
喉咙里本欲大力抨击吐槽对方行为的话生生收了回去，把语气放缓了，指着最后一张纸中间：
“你在这儿呢。”
“是吗？”喻文州把头凑过来，瞅了瞅。
“还真是，谢了啊。”
黄少天觉着有些没对：我不是该装路过吗，这还成互相关心成绩的好哥们儿节奏了？
看了眼对方那惨烈得十分平均一点儿也不偏科的成绩，以及轻松得如同自己才是年级第一的淡定表情，用手指点点那张榜单，随口道：
“喻文州，你准备就这么下去吗？”
第一次开口叫他名字，怎么问了这么个问题，平常的嘴速收放自如呢。
黄少天立刻后悔，连忙去看那人。
喻文州眉头微挑，有点意外的样子，不过一下便恢复平静。
“对啊。”简单轻松的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
又温和地笑笑：“我已经有进步了。”
怕面前人不相信，白净修长的两只手指比在他自己名字下方：
“这么多诶。”
黄少天看着年级排名最后一张纸下半段，那一点几乎可以用随机概率波动解释的进步空间。
他其实想问的是……
从没遇到这样的状况，自己话堵在心里不知如何讲，而面前平时总在QQ上发这样那样消息的人也什么都不说。
如同一小拳打在棉花上，微妙的不悦泛在心头。
这种时候沉默从来不是黄少天的风格，他清了清嗓子，一股莫名的冲动催着他开口：
“要不要我帮你补习？”
天啊天，这问题，果然脑子还是没快过嘴——心里的吐槽弹幕迅速冒起来，又有些隐约的期待。
喻文州愣了一下，狭长的眼眸睁开，收敛了些笑容。
黄少天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太冒失了？是不是语气太嘲讽了？年级第一讲这话是不是太尬了？……
这一次他控制住自己的嘴，任由令人不安的沉默，在午后走廊的宁静里蔓延开来。
“我……”
喻文州刚动了动嘴唇，有说话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越来越近。
忽如其来的默契让他俩迅速分开——不过一个是继续盯着成绩榜，一个是作出路过的样子。
“哟老喻啊，我说你怎么没去吃饭撩妹呢！你竟然在偷偷看成绩！”
七班的人？黄少天向另一边走去，脚步忽地顿住。
调笑声回荡在走廊里，十分清晰地传入耳中。
“被发现了啊。”是喻文州在说话，语气带笑，听得黄少天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刚才走过去那个是不是一班的啊？”
“这你TM还要问，看到这儿的名字了吗？年级第一，黄，大，仙！”
“怎么样怎么样，你说上话没？有没有感到一股仙气？”
“有啊，”那人这才悠悠地道，“所以我这不是比你们俩高了几名吗。”
“卧槽真的啊？我看看我看看……切，你赢了你赢了，回头给你买烟去。”
“三十以下的免谈。”
“靠！喻少爷请放过我们这些屁民吧，我最多才抽二十的呢！”
……
听到这里，黄少天心里又堵起来。
他用力蹬了一脚墙，回到班里，抽出了字帖。
“黄少？咋了这是？”前排刚吃完饭的人转过来，面色惊恐，“你不会也要哀叹一下才和第二名拉开十分吧？”
“……”
“黄少啊这字帖是无辜的啊，你和这个’zhou’是有多大仇？”
笔猛地顿住，停的位置赫然是一句秀丽小楷：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盯了那写糊的洲字几眼，撕了这页，继续写。
“黄少，你这样我心里好怕，要不你给我讲讲题吧，我觉得那天你数学作业里有一道思路特别巧妙，苦思冥想了一周仍不得其解，你就大发慈悲给我讲一讲吧……”
“……咳，哪一道哪一道，拿来吧我看看。”
“哦你还能说话啊，那没事儿了啊~吃完饭特别困思路不清楚得先睡睡！”
“喂喂喂说好的讲题呢，你的求知求学不耻上问的决心呢？！别转过去啊！”
8
那周末，黄少天去小摊买了一本草书字帖。
为什么加我QQ？为什么老是看我？为什么碰面了又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为什么要逃课？为什么不愿意好好学习？为什么老是抽烟？……
心里堵着的棉絮被一丝丝抽拉出来，随飞舞的笔触狂洒。
你又在做什么？你多管闲事干嘛？别人又没犯法，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年级第一是不是？你了不起是不是？瞧不起别人成绩不好是不是？还想帮补习呢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啊？……
边想边写，笔法越来越快，黄少天的心渐渐定下来，却在看清内容时又一次顿住。
「心几烦而不绝兮」
什么？！草书怎么会写到这一首？
他忙看了眼字帖封面。
靠，这也能买到盗版的，之前没发现，图片PS太不走心了吧！
立刻停笔，黄少天拿出手机，点开QQ。
依然没有消息。
从那日走廊相遇后，虽然也时不时能见到喻文州，依旧友好礼貌地向他微笑，但QQ上，却没有任何消息。
烦烦烦烦烦烦。
把手机甩到一边，黄少天拿出数学作业。
盗版字帖其实也能用，还剩许多，但他再也不想碰这本了。
因为后面那两行字，他在许多不同的地方看到、读到，甚至收到。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无法否认，此刻，也许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感受到。
// 附《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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