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器1
玉器铺老板喻 × 二世祖黄
(一个一句三字经引发的慢热小文,大概是个can手匠心の喻~ )
——玉(喻)不琢(啄),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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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城又一家玉器铺开张了。
这家的老板不知是从哪来的人物,没做什么其他动静,就这么简简单单打开了小小的铺子,挂上“文珍斋”的牌子。
开张那天除了黄历上写着“宜开市”,便没了其他特别之处,还淅淅沥沥落了点细雨,显得冷冷清清。
虽然店小声微,但这消息,还是第一时间通过几个狗腿子,传到了在蓝城横行霸道的黄小少爷——黄少天耳朵中。
黄少天手搓着腰上的平安扣,当时火气就窜上来:蓝城大大小小的店,还没听说过哪个开张不给黄家二少发帖子的。他急急细细地追询了一番,把自己都念得脑壳晕陶陶也没问出个所以然,这才放过了一干口吐白沫的小听差,打定主意要亲自上阵会会这不知好歹的人。
思量片刻,黄少天勉强记起了没几天前被大哥打手板心的痛,于是决定隐住身份,先暗地探查一番。
他仔细地打扮了一番:身上的锦缎袍子和锃亮小皮鞋,换成洗得发白的旧麻布衣布鞋;常抹的洋头油自然是不用了,还特别用陈年的茶籽饼煮水洗了两天;各种小佩饰也一一摘了——其实他内里并不喜欢这些玩意儿,但身为鼎鼎大名的黄二少,平日出门免不了不戴金挂玉一番。
总之在他看来,精心伪装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自己天生得过分俊逸的面容,纵使刻意地抹了些灰,也难掩那阵阵外溢的英气。
没法啊没法。他看着铜镜里与糟心的装扮相比过分违和的帅脸,咧着嘴叹了口不走心的气。
一大早,拉黄包车的队伍都还没出动,高贵俊雅的小少爷黄少天……哦不是穷酸潦倒的小民黄多地,就到那不起眼的玉器铺旁的小巷里晃悠起来,探头探脑地向外看。
此刻清晨的冷雾还未散,侵袭着黄多地身上薄薄的布衣,麻布衣又磨着他细嫩的皮肤。他整个人都不舒服,连打了几个喷嚏,十分恼怒,便又把这笔账子暗暗算在了玉器铺的小老板身上。
瞅了又瞅,那小铺子总算是开了,他瞪眼去看,一个穿着素袍,不起眼的小生走出来,拿着扫帚,细细慢慢地在门口扫起来。
哦,是个做杂活儿的小伙计。黄多地想。
那小生总算是扫好地,又走进门,放了扫帚,拿了抹布开始擦门。
真是磨磨叽叽。黄多地暗骂了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门擦好了,却见那小生捧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站到了门口,仰头盯着“文珍斋”的牌子,静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含着金元宝出生的黄少天哪受得了黄多地这种处境的气,于是便压住心里的火,装作无意地走出来,站到铺子对面,刚撑开的早点铺那里,表面随意但内心渴望地拿起了一个热腾腾的小馒头。
啊呜。啊呜。啊呜。黄多地每吃一个,就偷偷地呸那小玉器铺一声,连呸了仨,这才觉得舒坦多了。
“一个铜板。”早点师傅擦着桌子,听见响便知了是几个,随口道。
黄多地傻眼了。
平时都是带着小跟班出门,从不管身上有没有钱。
早点师傅疑惑地转了过来。
黄多地立刻蹲下抱头——不是他怕挨打,哦不对其实也是怕挨打,只是他突然想起来,这早点铺是他几天前纵着自家的西洋狗大宝抢了好几个肉包子的那家,然后就挨了大哥的打。
“别、别打我,我、我太饿了。”黄多地埋头嘟噜着,心里冒着无数又气又恼的泡泡,里面每一个都装着那个玉器铺未曾现身的小老板。
他还没听见早点师傅说什么,便感到有人走了过来,一个清清润润的声音响起:“我也来三个馒头,一起付了吧。”
他小心抬了一点头,看见正是玉器铺那小伙计,晨光一照,显得很秀气的样子。
然后他听得早点师傅和和气气地道:“喻老板,您心眼儿真好。”
黄多地差点没把那仨馒头全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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